我只有忍气吞声，指望她觉得没趣而早早结束这些无聊的恶作剧。
可一味地退让只会让霸凌者更加兴致盎然。
十三岁那年，我报名了温市钢琴大赛。
比赛前夕，她把我第二天要穿的礼服剪得稀巴烂，还往我的牛奶里倒泻药，被我抓了个正着。
为了这个比赛，我每晚练琴练到凌晨一两点。
因为这个比赛的金奖，会有三万块奖金。
我想拿给外婆。
看着被抓包却丝毫没有羞愧之色的顾娉婷，我第一次发了火。
我狠狠推开她，指着她的鼻子骂：「顾家金尊玉贵，真没想到给了你这副烂透了的教养！」
她意外我居然敢反抗，哇哇叫着冲过来要扯我的头发。
我抓住她的双手，背过身去，一个过肩摔把她狠狠摔在地上。
在桐宁的时候，几十斤的废品我都扛过。
何况这身量纤纤，养尊处优的小姑娘。
「顾娉婷，欺负弱者，你很光荣吗？
「你真以为我不敢打你？我不教训你，是可怜你同样没爸爸教！你给我记住，我不欠你妈，更不欠你！
「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忍你，你以后最好给我老实一些！」
摔倒的顾娉婷扫到了桌上的牛奶杯。
牛奶溅了她满头满脸。
一脸狼狈。
顾娉婷愣了愣，捂着脸开始痛哭。
我抬脚便走。
一回头，霍展言正在我身后，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哟，新来的小野猫，总算知道发飙了？我瞧着，爪子挺利啊。」
他这人，是出了名的叛逆乖张，阴晴不定。
虽然他曾暗示过我反抗。
可他到底与顾娉婷有相识多年的交情。
不会为了她打我吧。
我僵着身子，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过，努力控制住自己脸上的表情。
希望我的淡然自若，能震慑住他一些。
擦身而过的时候，他轻笑一声叫住我。
「喂，你顺拐了。」
我：「……」
他抱着双臂，在我身后淡淡开口：「做得很好，就是要这样。谁欺负了你，你便欺负回去。」
我到顾家后，难得的几次体会到的善意，竟都是来自他。
他脸上泛起一丝哀伤，转瞬即逝。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小时候，也曾跟我有过一样的境地。
跟我一样没人护着，自己跌跌撞撞地成长为一个任何人都不敢招惹的对象。
「你只有站得足够高，才能令所有人仰望你而不是低视你。」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的胸腔恍若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晚上，一条崭新的礼服放在我的房间里。
卡片上写着：【祝你明天成功，顺拐的小野猫。】
我将卡片贴在胸口，睡了一个超甜的好觉。
第二天，比赛结束后。
我拿着金奖的奖杯，站在台上，羡慕地看着其他获奖的同学收到家人朋友送上的鲜花和祝福。生出了一种无人分享喜悦的孤独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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