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0日，中办、国办印发《关于深入推进深圳综合改革试点深化改革创新扩大开放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
《意见》要求深圳在破解教育科技人才领域体制机制障碍、强化创新链产业链资金链人才链深度融合、拓展粤港澳合作新途径新场景新载体、建设现代化国际化创新型城市等方面先行先试、开拓创新、真抓实干，在更高起点、更高层次、更高目标上深化改革、扩大开放，创造更多可复制、可推广的新鲜经验，更好发挥深圳在粤港澳大湾区建设中的重要引擎作用和在全国一盘棋中的辐射带动作用，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作出贡献、提供范例。
这是鼓励，更是鞭策，因为这些改革目标都在深水区，都是硬骨头。比如“破解教育科技人才领域体制机制障碍、强化创新链产业链资金链人才链深度融合”，就事关当前博弈正酣的中美科技战与供应链之战。这不是一城一域之事，而是“国之大者”。
把时光追溯到2020年10月11日，其时，中办、国办对外发布《深圳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先行示范区综合改革试点实施方案（2020-2025年）》（(以下简称《方案》）。
应当说，五年来，深圳交出了一份不错的答卷。截至2025年1月，深圳综合改革试点已累计三批共48条经验，获国家发展改革委向全国推广。
最新发布的这份《意见》，某种意义上可以视为对深圳的“续聘”新考卷，难度显然也会更高。
一分部署，九分落实，只有责任到人，才能真正将综合改革进行下去，起到作用。“答题人”，就是更加具体的“责任人”。
那么具体的“答题人”都有谁呢？笔者梳理发现，《意见》中提到了不少具体执行机构。
《意见》点名深圳证券交易所，提出“依托深圳证券交易所科技成果与知识产权交易中心等，构建科技成果转移转化全链条服务体系。”
深圳证券交易所科技成果与知识产权交易中心（以下简称深交所科交中心），于2022年11月8日揭牌，是深交所的全资下属公司，它的成立本身就是《方案》落实的成果之一。和国内其他技术交易机构相比，深交所科交中心背靠深交所的资本市场，优势明显。
深交所科交中心通过开展技术交易、投融资对接等核心业务，为高校院所、科技企业及投资机构提供全链条服务。简单来说，就是要把技术变成钱，缩短从实验室到生产线的价值转化周期，加速助力科技成果产业化、知识产权证券化，更好服务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
值得留意的是，《意见》发布当天（6月10日），人民日报罕见地将对深圳企业家任正非的专访刊登在头版显著位置。任正非在回答“民营企业发展，需要中央提供什么支持”一问时说，“法治化、市场化，政府依法依规行政。企业主要是价值创造、技术突破，遵纪守法，依法纳税。这个和谐的发展模式，就会让经济活力一点点地散发出来。”
而《意见》明确提出，强化企业科技创新主体地位，优化发挥科技领军企业“出题人”作用的有效路径，这与任正非的回答也有异曲同工的意味。可以说，中央给深圳出的这份“新考卷”，华为这一科技领军企业正是其隐隐指出的“答题人”。
在科技强国建设中，企业是科技创新的主体，是提供高质量科技供给的重要载体。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注重发挥科技领军企业“出题人”、“答题人”、“阅卷人”作用。
仔细研读中央出给深圳的这份“新考卷”，会发现除了深圳证券交易所与包括华为在内的科技企业，还有一些“答题人”也被点名，而它们被中央委以综合改革试点重任是因为独具优势。
例如，深圳医学科学院。《意见》提出，探索新型研发机构薪酬市场化管理制度，支持深圳医学科学院在科研管理、人才聘用、经费使用等方面探索新机制。
深圳医学科学院是由深圳市政府设立的新型科研机构，成立于2023年11月21日，由著名科学家颜宁担任创始院长，旨在整合医学研究、教育交流与产业转化，并已吸引包括美国两院院士丹扬在内的顶尖学者加盟。深圳医学科学院虽是深圳市人民政府举办的事业单位，实行党委领导下的院长负责制，但不定编制和级别，采用社会化用人制度。颜宁曾在公开场合提出深圳医学科学院探索科研经费包干制，让科研人员把精力用在创新上。
《意见》提出，健全交易规则和标准规范，支持深圳探索数据交易、可信流通、收益分配等机制，在资产评估入表、合规评估认证等方面形成更多制度性成果，这里指向的“答题人”包括深圳数据交易所。深圳数据交易所的设立，是深圳市委市政府坚定落实《方案》文件精神、深化数据要素市场化配置改革任务的关键举措，也是深圳不断优化数字经济产业布局，打造全球数字先锋城市的重要实践。
《意见》还提出，支持大豆离岸现货市场建设，开展以人民币计价的交易结算业务，这指向的“答题人”是前海联合交易中心。在跨境结算方面，前海联合交易中心进口大豆现货交易使用人民币计价结算，货款资金均通过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CIPS）进行结算，同时引入付款交单结算 （D/P）和国际信用证 （L/C）结算等方式，为参与进口大豆交易的客户提供多样化的结算工具。此外，前海联合交易中心还在积极探索与巴西等原产地国相关产业客户的业务合作。
再如，《意见》提出探索符合超大城市特点的专业型、“小而精”高校办学模式，这指向的“答题人”应是深圳理工大学。据深圳理工大学官网介绍，2024年5月，学校经教育部批准设立，定位为新型研究型大学，具有办学起点高、研究型、小而精、对外开放程度高的特点，着重开展基础性、前沿科学技术研究，培养拔尖创新人才。
此外，《意见》提出支持深圳仲裁机构与中国体育仲裁委员会研究体育纠纷化解、仲裁国际合作等工作，这指向的是深圳国际仲裁院。2025年5月28日，深圳国际仲裁院党组书记、院长刘晓春一行到中国体育仲裁委员会（国家体育总局体育仲裁中心）交流座谈，提出双方可依托深圳国际仲裁院的优质硬件设施及粤港澳大湾区的地域优势，积极开展“业务共建”。
以上所列举出的深圳相关机构，当然不是“答题人”的全部，仅是指向性非常明确的一部分。那么，为什么中央要点名“答题人” ？答案也在这份《意见》中。
《意见》提出，狠抓改革举措落地。国家发展改革委要加强统筹协调，有关方面要按照本《意见》要求和经批准的事项清单，依法赋予深圳相关管理权限。重要项目、重大事项、重点改革按规定程序报批后实施。广东省要加大放权力度，支持深圳深化综合改革试点。深圳要切实担负起试点主体责任，健全全过程、高效率、可核查的改革推进和落实机制，确保改革事项按期落地。
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份《意见》给到深圳乃至上述更为具体的“答题人”的是沉甸甸的压力，殊为不易。
深圳需要将改革的锐气贯穿始终，方能交出一份让国家与人民满意的答卷。
作者丨刘立平
排版丨李烁
编辑丨程凌宇
审校丨黄海宁
监制丨朱龙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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